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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华盛顿机场空难后,一个华裔家庭和花样滑冰梦一起消失了,社区变得残缺不全

2025-02-03 00: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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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的特写,记述了华盛顿机场空难后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悲剧,其中之一是毛凯燕和周宇夫妇还有他们的独生儿子,他们一直陪伴着儿子追逐花样滑冰梦想。

周三,全家一起从威奇托飞往华盛顿。

这对年轻的中国夫妇,几乎已经为在美国的新生活搭建好了所有基石:研究生学位、亲密的朋友圈和有前景的职业。

在经历了多年的努力后,2008年,他们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块拼图:儿子爱德华。

毛凯燕(音译)和周宇(音译)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儿子身上,甚至开玩笑地叫他“富贵”。

他们搬到了弗吉尼亚北部郊区的一所顶级公立学区,为爱德华安排了钢琴、武术和舞蹈课程。

当然,还有他的最爱——花样滑冰。

尽管全身心投入到儿子的学业和课外活动中,但周先生和毛女士并不是典型的“亚洲虎爸虎妈”。相反,他们鼓励儿子自己做决定,走自己的路。朋友和教练都回忆说,他们给予孩子充分的自由。

“他们不过分,但他们总是在那里。”爱德华的滑冰教练卡莱·斯特里德说。他甚至还在本周和这对父母开玩笑,说爱德华已经16岁了,几乎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每次比赛都带着两个家长一起去。

“我对他们说,‘你们可以一个人去比赛,另一个人留在家里。’”斯特里德回忆道。“但他们俩都想陪着他。”

这正是所有人记忆中的周家:一个密不可分的三口之家。而这也是周三晚上华盛顿波托马克河上空客机与陆军直升机相撞留下的惨剧之一。被无情夺去生命的朋友、同事和队友,还有像周家这样完整的家庭在瞬间消失,留下空荡荡的房屋和社区里难以弥补的空缺。

“过去13年里,每个周日,我都和爱德华以及另外三个学生一起上钢琴课。”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的钢琴老师利维娅·赖说,“现在,课堂里没有他了,我该怎么教呢?”

和其他年轻的花样滑冰选手、教练和家属一样,周家也在失事飞机上,大家都在从美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及随后在堪萨斯州威奇托的训练营返程。这些赛事汇聚了全国各个级别的顶尖滑冰选手。

坠机事故导致飞机上64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直升机上的三人也不幸罹难。调查人员仍在努力查明导致事故的各种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在遇难的年轻滑冰选手中,许多是亚裔。在过去数十年间,亚裔美国人在这个曾经由白人主导的运动项目中日益崛起。

专家认为,亚裔美国人在花样滑冰领域的突出表现,部分归因于早期进入这一领域的亚裔先驱,如关颖珊和克里斯蒂·山口,以及东亚家庭普遍较高的收入水平。

周宇和毛凯燕出生并成长于中国大陆,他们通往美国生活的道路颇具独特性。据周家的密友胡婧雯(音译)介绍,两人分别毕业于上海的不同大学,后来在新加坡工作时相识。

当时,在这座岛国城市里,来自中国大陆的社群仍然很小。大约在2000年左右,他们搬到美国攻读研究生学位。

周先生原本学习建筑,但后来转向计算机科学领域。毛女士则进入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攻读MBA。在之后的岁月里,一些朋友和同事也逐渐熟悉了他们的英文名字——乔和斯蒂芬妮。

之后,这对夫妻搬到了印第安纳州的埃文斯维尔。毛女士在那里找到了第一份金融工作,之后事业不断发展。很快,他们在当地华人圈子里以热情好客著称,经常在温馨的公寓里举办热闹的聚会,备上充足的美酒和传统的中国纸牌游戏。

他们也偶尔会纵情享受,比如当年他们家里突然添置了一张象牙白的La-Z-Boy双人沙发——当时被认为是一种奢侈品。

他们在埃文斯维尔时期的密友卢艳玲(音译)回忆道:“通常,来自中国的年轻夫妇刚起步时都会比较节省,因为他们在努力建立自己的生活。凯和宇,他们知道如何享受生活。”

大约在2007年,这对夫妻搬到了弗吉尼亚北部,当时周先生的哥哥住在那里。不久后,毛女士生下了爱德华。

他们在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一条安静、绿树成荫的街道上买了一座小房子,随后又建了一座更大的砖房,带有宽敞的前院和一个日光室。

后来,这个日光室成为周先生每天冥想的空间。

教练

爱德华大约6岁时开始接受正规的滑冰训练,他的教练是卡莱·斯特里德——一位曾经入选瑞典国家花样滑冰队的运动员。

大约在同一时期,他也搬到了美国。爱德华是他最早的一批学生之一。

在周五的采访中,斯特里德回忆起爱德华小时候的样子——一个可爱的小孩,对这项运动充满热情。由于在寒冷的冰场运动,他经常满脸都是鼻涕。

斯特里德笑着说,自己多年来外套的前襟经常被爱德华弄得全是鼻涕,因为小家伙总是跑过来抱他。

说到这里,他一度哽咽,难掩悲伤。

斯特里德曾因未能入选瑞典奥运队而决定转型做教练,帮助别人实现他未能达成的梦想。他说,爱德华确实有潜力达到那种水平。

然而,他的父母对此并不那么确信。

“他们只是想让他玩得开心,做点运动。”斯特里德说,“但他们一直都信任我。”

在爱德华10岁左右参加的第一次地区锦标赛上,他的成绩几乎垫底。

赛后,父母问斯特里德:“他真的适合这项运动吗?”

斯特里德告诉他们,要有耐心,给他一点时间,坚持下去。

“我真的认为他能做的远超你们的预期。”斯特里德回忆道。

果然,在第二年的全国资格系列赛上,爱德华正如教练所预言的那样,夺得了冠军。

“他的父母震惊了。”斯特里德说。

在那场比赛中,斯特里德的另一名学生科里·海诺斯也赢得了自己的第一枚重要奖牌。斯特里德认为,这个时机再合适不过了——两人能够一起实现目标,尤其是现在回想起来,更显得意义非凡。

然而,科里和他的父母斯蒂芬妮与罗杰,还有斯特里德的另一名滑冰选手、12岁的布里埃尔·拜尔,以及她的母亲朱丝蒂娜,也在机上。

多年里,斯特里德在冰场内外都与这些孩子及他们的父母建立了深厚的关系,如今,三个孩子和五位家长在一瞬间离去。

“我本来期待还能再见到他们。”斯特里德哽咽着说。

“我一段时间内无法再工作了。走进冰场对我来说太难了。”

伙伴

斯特里德回忆说,科里和爱德华,两个16岁的少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他们的父母也经常一起拼车,从华盛顿郊区各自的家中前往更靠近市区的训练场。

他们共同接受斯特里德和另一位教练米卡埃尔·奥洛夫松的训练,在冰场之外也常常一起玩耍。尽管两人都是渴望胜利的竞争者,但他们从未因彼此的成功而嫉妒对方。

“他们真的很好。”斯特里德哽咽着说。“每当对方表现出色,他们都会由衷地感到高兴。”

与这些运动员一同成长的,还有他们的父母。斯特里德与他们非常熟悉。他每天与这些孩子相处两到三小时,每周六天,并与家长密切协调,以便他们在训练、比赛、旅行和学业之间取得平衡。

“你会和他们变得亲近。”他说,他称他们为自己的“滑冰家庭”。

周日,在威奇托,斯特里德与科里的父母共进晚餐。周一,三天的全国发展训练营开始的第一天,他又在酒店里与爱德华的父母一起吃饭。斯特里德回忆说,他们讨论了爱德华的未来,并开玩笑说:“我都不知道他该申请哪所大学——因为他可能每一所都会被录取。”

“我们当时笑着说,他的‘问题’就是太聪明了。”斯特里德说。“他做任何事都很优秀。”

斯特里德为自己的三名滑冰选手——爱德华、科里和布里埃尔,能够获得今年的训练营资格感到自豪。爱德华和科里距离入选美国全国锦标赛越来越近——爱德华今年几乎就成功了,而科里预计明年能达成这个目标。他们的目标是进入国家队。

布里埃尔年纪更小,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路,但她的成长轨迹相似。斯特里德表示,几年来,她进步飞快,12岁时,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三周跳,除了阿克塞尔跳。今年,她举办了一场以泰勒·斯威夫特为主题的生日派对。

由于要赶赴巴西庆祝自己的婚礼,斯特里德不得不提前一天离开威奇托。在出发前,他特意找到正在冰场的布里埃尔,给了她一个长长的拥抱,并叮嘱她好好享受这次训练营的最后时光。

接着,他拥抱了爱德华——这个已经四次参加训练营的“老手”。这一次,他没有在教练的外套上留下鼻涕。两人都说,他们很期待回家后继续训练。

然而,科里呢?

教练环顾冰场,寻找他的身影。

“我没有找到科里。”斯特里德哽咽着说。“我没有给他一个拥抱,因为我当时找不到他。他当时和朋友们在冰场里玩耍。但我以为没关系,因为我本来打算回到弗吉尼亚后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失落的社区

在费尔法克斯,失去亲人的痛苦依然鲜活。熟悉爱德华和他父母的社区,才刚刚开始消化这场发生在距离他们仅20英里的坠机事件带来的冲击。

周五,在爱德华家前院的一棵大树下,几袋尚未打开的盆栽土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周先生的银色大众Passat仍然停在车道上。窗户上,还挂着白色的雪花装饰。

索尼·萨亚拉特和玛丽亚·卡巴尼拉,以及他们的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从家里就能看到爱德华的房子。

自坠机事故发生以来,他们已经两次在周家的门廊上放置鲜花。

他们回忆说,总能看到毛女士和周先生在夜晚散步,这种景象让他们感到安心。而爱德华,从未炫耀过自己的运动成就,尽管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他谈论的更多是竞争对手,如何激励他变得更强,而不是自己取得的荣誉。”萨亚拉特说。“他就是那样的孩子,你懂的?他就是那样的孩子。”

他们的女儿弗洛伦蒂娜在费尔法克斯冰场训练,爱德华也曾在那里练习。她说,冰场里已经摆放了遇难滑冰选手的照片,还有鲜花。

“真的很难过,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长大。”她说。

萨亚拉特和卡巴尼拉听说,周五,在C.G.伍德森高中,爱德华的数学课座位空荡荡的。

那里放了一束鲜花。教室里,学生们静静地坐着,眼睛望向前方。

他们默默流泪。

来源:加美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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