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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到底想要什么

奥巴马时代传统自由主义者，变成一个右翼阴谋论传播者，一个积极为德国极右助选，并瓦解美国联邦政府的人？什么导致了马斯克这种转变？他对政府有相当大的控制权，那他会为政府带来哪些实际改变？为讨论这些问题，我邀请来了卡拉·斯威舍(Kara Swisher)。卡拉是当今最优秀的科技记者之一，她多年关注马斯克等成为重要政治人物的科技首席执行官。 —— 埃兹拉·克莱因本文根据《纽约时报》播客《The Ezra Klein Show》2025年2月7日播出内容的文字记录编译，译者有所删节。在这期节目中，埃兹拉·克莱因(Ezra Klein)与著名记者卡拉·斯威舍(Kara Swisher)讨论了伊隆·马斯克(Elon Musk)染指联邦政府的目的，以及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极端。卡拉·斯威舍是美国著名的科技记者、专栏作家和播客主持人，她长期报道苹果、谷歌、Facebook、Twitter等科技巨头，擅长揭示行业内幕和高管动态，常在采访中向科技公司高管提出尖锐问题，直接、犀利、不留情面，被称为“硅谷无所畏惧的批评者”。本文链接： https://www.nytimes.com/2025/02/07/opinion/ezra-klein-podcast-kara-swisher.html 马斯克到底想要什么他为何变得如此极端本文为非营利调查新闻编辑室“Information Justice（信息正义）”编译作品。已开启快捷转载，欢迎转载、分享、转发。文：Ezra Klein，Kara Swisher 译：Brandi 编：溪边愚人，新约客埃兹拉·克莱因[下简称为埃兹拉]：卡拉·斯威舍，欢迎回到节目。你会如何描述马斯克在川普第二任期最初几周在联邦政府中扮演的角色？卡拉·斯威舍[下简称为卡拉]：我比《纽约时报》措辞强烈。《时报》是这样：这个人好有趣，是不是？而我认为他在演一场独角大戏，是个拆房用的大铁球，真的。川普利用了他这一点。可以用很多比喻形容他。可以说他是垃圾场狗[注]，总是冲在最前面，进行破坏。 [注] 英文为junkyard dog。字面意思是看守废料场或垃圾场的凶猛的狗，引申为举止特别凶恶好斗的动物或人。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公司一样，做同样的事情。他每次都做同套动作。现在他把那些动作放大，用到联邦政府上。戏精马斯克埃兹拉：请讲讲都是哪些动作，他的剧本是什么？卡拉：多年来，他身上的戏剧层出不穷，那是他的一贯作风。他可以用动人的方式做戏精表演。他一度担忧特斯拉的命运，甚至在特斯拉公司睡地板。他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好像都哭了。在我们的一个聊天中——这是镜头外的部分——他说：如果特斯拉撑不下去，人类就完了。我觉得有点夸张。心想：哇，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他总是戏精上身。电子游戏对他的影响很大。有人形容他是头号玩家，别人都是NPC——非玩家。他一定要当英雄，或最重要的那个角色。有时确实如此，有时则是他策划的——他实际上并非创始人，但扮演创始人角色，或篡改历史，或利用公关将自己塑造成创始人。他非常懂“英雄之旅”这类东西，而且，事情的利害关系必须极其重大，——“如果失败，我们就完了”。他爱夸大问题。多数公司都有问题，但他会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灾难，而我是来拯救的。要么说：一切都糟透了，之前的所有人都是罪犯、邪恶的，或者，“恋童癖”——这是他特别喜欢用的一个词。在一条推文中，他称推特前信任与安全负责人约埃尔·罗斯(Yoel Roth)为“恶魔”。他还说我“充满了狂怒的仇恨”——这实在是太夸张、太荒谬了。我并没有满腔仇恨。埃兹拉：这很川普。卡拉：是的，就是那样。不过我认为他是认真的。川普有时只是为了做样子——像真人秀。 “在上层社会，违法是合法的。” 埃兹拉：马斯克在联邦政府中做的一件事是找到信息和资金的关卡：财政部支付系统、人事管理局，马斯克在那种地方安插他的亲信。他们以这种手段，在联邦政府中安插了很多人。马斯克讲述的宏大叙事下，他接管时都让手下的人做什么？行动理论是什么？卡拉：他身边的人只是执行者。硅谷的人都那样，有很多爪牙。他们都仰仗他，通常比较年轻。他们会为他讲的笑话大笑。一次他在Code Conference接受采访时，讲了个很蹩脚的笑话，身边几个听众哈哈大笑。我当时想：这一点也不好笑。他们看着我，好像我长了三个脑袋。他们做了什么——找出关卡并不难。他们以违反常规的方式进入——未必违法——尽管我怀疑可能违反了多项法律。但他们不在乎是否违法。他们强势进入，命令：给我看代码；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进去了。我们有法律，有联邦法警。看他们拿我们怎么办。马斯克经常做的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等别人起诉，或等别人阻止。没人阻止得了他。这也很川普：没人挡得住。我们遵守社会规则，而他们直接无视规则。埃兹拉：我想重点谈谈这种违反规则的行为。马斯克和川普以不同方式理解的是，在上层社会，违法或违规是合法的。一般不会有事，虽然会有人告你。但起诉需要法律依据，并通过法院处理，过程非常慢。因此，遵守法律和规则只是常规。如果不遵守法律和规则，行动速度会比法院审理的速度快。他们可以解雇所有人——鉴于对公务员的保护，许多可能属于非法解雇。但那又怎样？他们会在半年或四年的时间里提起诉讼，也许会得到一些补偿。公司经常对组织工会的人采取这种做法。但许多对行政部门的限制实际上并没有作用。因为等法律跟上来的时候，你已经实现了你想要实现的目标。这是个很聪明的见解。卡拉：是的。如果被抓住，他愿意付钱。他愿意在法律上抗诉。很多人都想：我不想和这个人斗，他的钱无限多。记者必须三思而行。媒体公司的和解就是这样：在哈里斯(Kamala Harris)事件中，CBS没做错任何事，但他们还是付钱和解；Meta明显对川普没做错任何事，但还是付钱。要么为息事宁人而妥协，要么因精疲力竭而妥协。他可以耗垮任何人。如果搞砸了，如果不付账，多半可以逃脱，因为不会都被抓住。他在经商方面是：让90枚火箭爆炸，因为第91枚会成功。他对所有事情都抱这种态度。埃兹拉：公平地说，他造出了些不错的火箭。卡拉：确实。但还有谁可以这么做？NASA不能让火箭爆炸，因为如果他们一枚火箭爆炸，就完了。火箭爆炸后还能继续做，是个真正的优势。埃兹拉：这涉及到更深层的问题。他的各种策略和战略，都是为了什么？他曾试图造出以某种方式工作的火箭，他成功了。坦率地说，我认为世界因他的努力而变得更好。特斯拉经历了很多失败，但确实造出了更好的电动车，并推动了电动车转型。但他现在想要什么？他如今在政府拥有如此大的权力，想要实现什么愿景？卡拉：不是钱。我不愿这么说，但对他们许多人来说，钱并不那么重要。当然，有些人确实很喜欢钱，但更重要的是钱带来的权力及决定权。他最初的想法是：我有好点子，我想付诸实践。现在则是：我对每个话题都有想法，因此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一种君王式的处事态度：去他的国会，去他的法庭。根本上说，应该有个国王——一个拥有无限权力的首席执行官。某种程度上，他对生命有限有奇怪的想法。他想成为传奇。回到电子游戏上，我认为他想要游戏里的荣耀，他脑子里有那些画面。不是给他找借口，而是试图解释——他把自己看作征途上的英雄。顺便说一句，他不是英雄。他不是成年人埃兹拉：我同意他想为实现他的想法争取权力，但我不懂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激进。马斯克的理念似乎发生了变化。与他共同创立PayPal的彼得·蒂尔(Peter Thiel)[注]一直非常右倾。可以看他在斯坦福大学时写的东西。但马斯克曾是标准的奥巴马时代自由主义者。他的一系列公司试图解决的是奥巴马时代自由主义者重视的问题。这些公司靠奥巴马的政策存活下来——从政府合同到电动车补贴、到贷款担保。特斯拉靠奥巴马的贷款担保才得以生存。虽然马斯克2017年加入了川普的顾问委员会，但川普退出《巴黎气候协定》后，他退出了委员会。所以，这个人经营公私合作关系，一直与政府合作，致力于气候变化等问题。然而短短几年内，他变得非常右倾。 [注]彼得彼得·蒂尔是 PayPal 联合创始人、Facebook 早期投资者、Palantir 创办者，同时是美国右翼的重要思想领袖和金主。他支持特朗普，资助J.D. 万斯等保守派政客，推动自由市场、反身份政治和科技行业去监管化。他的《从 0 到 1》影响深远，强调垄断才是成功之道。作为硅谷与右翼政界的桥梁，他既塑造了现代科技格局，也深刻影响美国保守派的政策和话语体系。卡拉：你说得对。奥巴马执政期间，他是支持奥巴马的。他刚加入川普时，也会这样给我发短信：他们在反同性恋，我要去阻止；我要改变川普的想法，只有我能做到。他那时不反川，但肯定也不是亲川普的。虽然他很认同川普的大盗思维。新冠期间，他发生了变化。他以前不那么离经叛道。我的意思是，他狂妄自大，是典型的搞技术的，但做的事情很有趣。而疫情期间，我注意到他发生了转变，变得明显沮丧，明显更戏精了。如果你认为你的公司对于人类未来至关重要，而加州却因疫情让公司停业，你就会陷入那种情绪。他变得不可理喻。在我对他的一次采访中，他说只有几千人——我不记得准确数字——会死于新冠，说他读过所有研究报告，所以他知道，而我不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工会、政府或法规，他那种人从来不喜欢。疫情期间，这种想法更加固化。我认为，他跨性别女儿的问题也对他产生了深刻影响。我注意到，许多有跨性别孩子的科技人士，突然变得——基本就像失去了理智。《华尔街日报》报道他服用氯胺酮[注]等药物。我认为那也改变了他，虽然他们都磕药—— [注]氯胺酮是一种分离性麻醉药物，在美国属于第三类受管制药物，具有精神活性，会被滥用作毒品。埃兹拉：我知道很多人用氯胺酮，但他们没在政治上变得如此右倾。卡拉：还有熬夜。他作息奇怪，凌晨三点还不睡。他有强迫症。我们也许都有些，但他更严重。当年拜登没邀请他参加电动汽车峰会，并对他冷淡。他很生气，非常生气那种。我们聊了很多，他也给我发短信。那次峰会是拜登办的，因为工会问题不能邀请马斯克。马斯克非常反工会，所以没被邀请。他很生气，非常往心里去的生气，遭受了创伤一般。我都给拜登手下的史蒂夫·里奇蒂打电话了。我说：“天哪，你犯了个错误。你应该去抱抱那个人。他真的生气了。” 史蒂夫说：“哦，是工会的原因。他应该理解。他是个成年人了。” 我心想，不，他不是成年人。埃兹拉：拜登的人很注重人际关系，但他们竟然没意识到，这种冷落对一个如此自负的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他们在擅长的东西上，却犯了政治错误。卡拉：马斯克对遭轻蔑的反应很奇怪。那次对他打击很大。拜登的人刺激他了。我觉得，他应该因特斯拉得到赞誉，为什么不给他呢？尽管有工会的事，但我还是不明白。成瘾与疯狂埃兹拉：你没提到一个因素，那就是推特。《华尔街日报》几年前发表一篇文章，逐年追踪他的推文数量。2012年到2014年，他的推文数量激增。到了2018年，他开始完全发力。他使用推特的方式也有很大变化。他显然受到Twitter上一些激进右翼亚文化的影响。我不知道这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但他没成为一般的共和党人。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没成为一般的MAGA共和党人。他没成为班农(Steve Bannon)那类人。他陷入了Twitter匿名者的世界。卡拉：好吧，先从玩笑说起。他喜欢阴暗的memes。埃兹拉：你比我了解他，但我有几次接触到他——那是几年前，在他成为现在的他之前——我会告诉人们：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15岁男孩。卡拉：这个说法很好。埃兹拉：他沉迷于memes。而memes是那个平台上通往黑暗右翼的入口。卡拉：是的，我有亲身经历，因为我儿子就喜欢阴暗的memes。他常给我发那种东西，你很快会陷进去。我想这就是Twitter吸引他的原因。然后它发展到一个更黑暗的地方。显然，他是个容易上瘾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硬核”是他最喜欢的词之一。他喜欢上瘾的东西。所以，他的推特使用方式很疯狂。他是个疯狂的人。再次强调，这不是借口，而是试图解释。他是个狂躁的人——而且很叛逆。他总转发一些低俗的memes，他喜欢那个世界。Babylon Bee，一个右翼基督教幽默账号，因跨性别问题被推特关闭(他们给一位跨性别拜登官员颁发了年度人物奖)。那个幽默很愚蠢，也很低俗，但为什么要关闭呢？我同意他的看法。但他们把它关闭了，这让他很生气。埃兹拉：一个事实是，就他这个阶层的人而言，他很擅长社交媒体。他像年轻人一样使用社交媒体，而不是像奥巴马那样。卡拉：我不认为他擅长社交媒体，我家孩子看了他的，总是做痛苦鬼脸。埃兹拉：好吧。但社交媒体也有官样声音——扎克伯格在成为马斯克的网络模仿者之前，就是那种声音，或奥巴马/比尔·盖茨那种。马斯克的声音不同。他经常回复粉丝的小账号。他建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关注力量。他喜欢被关注。他也会利用这种关注力来推动memes币价格上涨。他懂得如何将关注力转化为财富——这是别人不具备的。是什么让他与那些外表与他相似的人区分开来，让他具有适合做这件事的气质？卡拉：他的狂躁性格，对吗？一种狂躁的成瘾特质。而且他有幽默感，虽然那种幽默不是我的茶，但可能相当迷人。他参加“周六夜现场”时说： [存档的马斯克音频]我知道我有时会说或发布奇怪的东西，但这就是我的大脑运作方式。对于被我冒犯的任何人，我只想说，我重塑了电动车，并将用火箭飞船把人送上火星。你以为我会是个冷静、正常的家伙吗？他笨拙得可爱吧。埃兹拉：你认识的那么多科技记者，他们真的对此惊讶—— 卡拉：的确，我常听人说：你造就了他——难道你不知道—— 好吧，我那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对待他的孩子们的。埃兹拉：也不是你造就了他。特斯拉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汽车本身质量过硬。卡拉：我是把他作为汽车制造商来报道的。回到他擅长的地方：就像AOC(Alexandria Ocasio-Cortez)和川普，他们都擅长塑造自己的网上形象。而且感觉真实，感觉是他们自己的声音。人们喜欢名人对他们做出反应，那会引起轰动。所以你会得到很多崇拜者：哦上帝，马斯克回复我了！他也从中获得满足感。他最初将幽默与对有趣事物的见解相结合，但很快涉及他完全不懂的东西。他自以为是，喜欢对不懂的东西信口开河。埃兹拉：我记得几年前在“代码”大会上，马斯克也在台上。你们谈到了他是如何相信模拟假说的，这个假说认为，任何足够先进的文明都会开始对世界进行模拟。模拟世界的数量会多于基础现实(Base Reality)的数量。因此，根据简单的算术，我们更有可能生活在一个模拟世界，而不是真实世界。马斯克说他认同这个观点，并认为我们生活在基础现实的可能性非常低。卡拉：他对此很着迷—— 埃兹拉：这正是我想说的。我认为他的思维总是被不寻常的想法所吸引。大多数人相信的东西可能都是错的——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而他已多次被证明是正确的，而且都是以重磅和影响深远的方式证明的。现在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受到全世界的关注。这会改变人们的心理。他不仅对不寻常的想法感兴趣，而且，根据我在Twitter上对他的观察，他越来越阴谋论。我很好奇你如何理解他这一面。卡拉：《纽约时报》记者鲁斯(Kevin Roose)对此做了很好的报道。你进入那个无底洞，就发现：每个人都受社交媒体的影响。技术人士的思维是这样：这是可能做到的；我们可以登月。要做难度大的事情，必须具备这种特质，必须从这种个性开始。因此，对每件事都质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我喜欢的一种性格。但问题是，在乌克兰、疫苗等话题上，他们也质疑一切。他对模拟等想法很感兴趣。比如：为什么我们不能在火星上生活？出发点是好的，但在社交媒体上——正如鲁斯指出的那样——通常很快会陷入阴谋论的怪圈。埃兹拉：而他陷入了一种特殊的阴谋论。有个人发推，称犹太人“在推动一种辩证的仇恨：仇恨白人，却希望人们停止将仇恨针对他们。”马斯克回复道：“你说出了真相。” 卡拉：2024年7月，他出来支持川普的前夜，指责民主党“尽可能多地引入非法选民”。埃兹拉：跟许多表面上持类似政治立场的人相比，他有些不同。我认为他真的相信大取代理论[注]。卡拉：是的。硅谷很多人也是。让我说一句：不光他一个人是这样，很多人都被柯蒂斯·亚文(Curtis Yarvin) [注]那种东西吸引——仔细想想，那几乎是一种宗教。 [注] Curtis Yarvin，美国博主，创立了一个名为“黑暗启蒙”(Dark Enlightenment)的反平等，反民主制度的运动。 [注]“大取代”(Grand Remplacement)是一种阴谋论，认为西方国家的本土人口正被大量移民，特别是非白人移民，逐步替代。最早由法国作家雷诺·卡米尤(Renaud Camus)提出。尽管缺乏科学依据，这一理论常被极右翼群体利用，宣扬种族焦虑和反移民情绪，煽动仇恨犯罪，因而受到广泛批评。“大取代”理论属于范围更广、历史更久远的“白人种族灭绝”阴谋论的一部分。“白人种族灭绝论”由美国新纳粹主义者大卫·莱恩在其1995年著作《白人种族灭绝宣言》(White Genocide Manifesto)中提出，声称西方世界国家的政府打算将白人变成“灭绝物种”。有个解释是——虽然我不太想这么说——儿时没得到足够爱的可怜小男孩，在寻找人生意义，寻找爱。这不是为他找借口，因为他已成为一个可怕的人，他应该接受治疗。但是，提供简单答案——“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快乐，这就是为什么世界是这样的”——那些右翼阴谋论确实搔到一些人的痒处。这是一种宗教。是他们对世界的解读。埃兹拉：也是一种政治。马斯克是南非人。彼得·蒂尔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在南非度过。大卫·萨克斯(David Sacks)也是南非人。我不知道这种解释该占多大分量，但似乎有道理，也很有趣。蒂尔、马斯克和萨克斯是硅谷里拥护川普的三个最重要的人物，他们有独特的政治经历，见证了南非白人少数群体从掌控国家到成为国家中受惊吓的少数群体。卡拉：很多这种人都有这种特质。硅谷的人也如此。这一点与硅谷的观念——高度男性化、自以为无所不知——结合起来，就会有：那些愚蠢的人为什么挡我们的道？南非，我不知道。我不知是不是那里发生的什么造就了那些人。也可以同样去说来自俄罗斯或的人，或印度移民。他们都带来那里的文化。对于南非，你可以选择两种方式：阿瑟尔·富加德(Athol Fugard)[注]的方式，或者怀念过去好时光的方式。 [注] Athol Fugard，南非剧作家，以反对种族隔离制度的政治和深刻戏剧而闻名，被认为是南非最伟大的剧作家。他们试图扮演男人埃兹拉：马斯克收购了Twitter，那是个不同寻常的收购，他曾试图反悔，但最终买下。接手后，他立即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人们谈论裁员，谈论削减浪费或降低成本。但回头看，无论从现实还是从硅谷的文化角度来看，那都是首席执行官对过度授权的自由派倾向的员工队伍重新确立控制权。请谈谈他对员工文化的影响。卡拉：有趣的是，那些CEO很多都缺乏安全感。他们想成为大佬，但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因为担心别人怎么说，他们只互相观察。而这个人，上来就做。在硅谷，员工是唱主角的，他们喜欢畅所欲言。谷歌开创了这种风气，规定员工每周五可以畅所欲言。结果会发生什么？埃兹拉：Facebook每周五举行会议，扎克伯格回答员工的问题。他们还开发了Slack和Teams等内部聊天软件，允许员工随便发表言论。卡拉：他们赋予员工权力。然后有位CEO，应该不是小扎，说：“现在他们开始顶嘴了。”我说：“你以为呢？” 他们对自己创造的文化所引发的事情感到惊讶，我对他们的惊讶感到惊讶。他们让员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员工就说了想说的话。然后他们被那些话惹恼了。他们很难反击，因为人才在硅谷很宝贵。所以必须让每个人都做自己。这让许多CEO恼火。看到马斯克的做法，硅谷CEO们会说：他可以这么做，我不行。我得听多元、公平和包容性人士的意见——虽然我讨厌那些人。但他不必，他可以随心所欲。当马斯克这么做并裁员时，其他人也想效仿。埃兹拉：所以，2020–2024年疫情期间，在#MeToo和“黑人命也是命”兴起时，硅谷CEO阶层变得极端化。我认为这与Slack和Teams等软件的兴起有很大关系。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变了，而且其变化维度被低估。确实能在扎克伯格的个人转变中看到这一点。马斯克最终成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化身。在我看来，许多CEO被激怒的原因，是他们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他们想夺回控制权。这和马斯克现在引入政府的理论如出一辙。他谈削减开支、减少浪费，但他真正想为川普或自己争取的，是控制权。卡拉：没错。他应该是：让我摆脱那些讨厌的人。再说一遍，这是君王做派。他们创建公司的方式就是君主式的。扎克伯格拥有绝对控制权，他不会被解雇，他永远都在。他们喜欢君王做派，但事情并不如愿。有记者烦他，有员工烦他。他对多元化必须至少表示赞同，否则会受到羞辱。在这方面，他没有马斯克的决绝。他们试图以他们眼中的阳刚方式证明自己。那就是对男人的定义。他们中的很多人，读高中时都不被认为有男人味。这是书呆子的复仇。对于小扎，是以他的项链和T恤——我觉得看上去很傻，但没关系，他喜欢就好——或混合格斗，或水上摩托，或健身，展示肌肉。贝佐斯(Jeff Bezos)也是这样：看我的肌肉，看我的漂亮未婚妻。他们试图扮演男人的角色。这很可悲。但给了他们极大安慰。埃兹拉：对我来说，马斯克和扎克伯格相约在笼子里打架，是这个阶层的意识正在发生转变的关键信号。这本身就有一些有趣的话题：扎克伯格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件事，而马斯克一直嘲笑他。他们没打成架——打的话扎克伯格会赢，但实际上马斯克赢了，因为他做的就是嘲笑扎克伯格。卡拉：他们彼此不喜欢。埃兹拉：在一个大型CEO科技会议上，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注]被问及约架的事，他在Substack上回答说：我认为他们打架很好，因为我们失去了希腊人的阳刚美德。 [注] Marc Andreessen，Netscape的合伙创始人，是硅谷最著名、最具影响力的风险投资家之一，被视为“硅谷非官方教父”。他曾经支持奥巴马，而在近年来则倡导“技术至上主义”(Techno-Optimism)，因其反身份政治、去监管化立场以及对 AI、区块链的推崇在右翼和保守派科技圈影响很大。右翼知识分子亚文化里，那些人觉得世界越来越女性化，而男性美德——侵略、战斗、冲突、大胆、冒险、果断决策——已被削弱。于是需要纠正。现代性正在偏离轨道，因为我们变得女性化，变得软弱。这类风险资本家和科技创始人想指引我们回归正轨。卡拉：他们一开始就不喜欢女性。所以并不奇怪。埃兹拉：有趣的是，他们还要给这套说法披上一层理性化的外衣。卡拉：千真万确——他们当中没有女性。我写过一篇文章，标题是《Facebook管理层中的男性和(没有的)女性》，小扎因此很不快。我心想：我只贴了你们管理层的照片而已。是你雇的他们。他们非常执着于男人是什么，及如何表现。有趣的是——尤其是马克·安德森：如果他能慢跑10英尺，我都会感到惊讶。还谈什么男子气——饶了我吧。扎克伯格这样说时，我想：我可以五秒内把他打翻在地。现在他要挑战我打架。随他的便。这是个关于男人是什么、不是什么，但他们却认定是什么的概念。马斯克不常扮演那种角色，除了他开始戴牛仔帽，及他正在做的那些荒谬之举。那些人常那样做，马斯克没有。但现在他们从他的侵略性中汲取了灵感。这很有趣。埃兹拉：他们约架时，扎克伯格似乎把自己定位为马斯克抗击者。他有Threads，马斯克有X。扎克伯格模仿马斯克，他在Threads上的参与方式就是马斯克在Twitter上的参与方式。卡拉：是的，扎克伯格是个二号。[笑] 他真是个二号。我喜欢这么说。埃兹拉：马斯克极大地重塑了文化，至少发出一个信号，让许多尚未准备好说出自己感受的人有所行动。他引领科技领袖倒向川普，现在又展示如何将其转化为政治力量。彼得·蒂尔——是祸是福——很早就支持川普，但他没试图自己掌权。蒂尔押下注，观察押注的回报。但马斯克在展示：掌权的可以是你。你不仅可以拥有首席执行官的权力，还可以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可以成为影子总统。卡拉：扎克伯格躲开关注。他喜欢赞誉，但不喜欢伴随赞誉而来的那些破事。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够狠。马斯克确实有胆量。他是：不管怎样，我都要做这件事。谁攻击我，谁就会被我当早餐吃掉。有本事来打啊。埃兹拉：川普也是这样，他们性情相投。要做到如此厚颜无耻，需要极不寻常的个性。如果想真正挥舞权力，就必须甘愿被人讨厌。而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愿被讨厌。大多数首席执行官都不愿意。而他俩做出了选择。在我看来，这种不受约束是他们结盟的核心。卡拉：不过，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在乎的。川普最想要的就是《纽约时报》喜欢他。你可以感受到——那种受害者的感觉—— 埃兹拉：我不再相信。也许他曾经那么想过。但我不再信了。卡拉：我认为他们都在意别人看法，几乎太在意了。很多方面上助长了他们的愤怒。他们内心深处有个小角落，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而这让他们越来越胆大妄为。那是他们核心动力。埃兹拉：那可能是他们的动力。但我认为，到了某个阶段，失去信念，才是真正的激进主义。激进主义往往摒弃正常的多元主义，即我们是共同体。这时，全面战争就爆发了。川普，还有马斯克(后者更理智些)，将此视为一场必须赢得控制权的全面战争。他在罗根(Rogan)的节目中说，如果川普这次不赢，就不会再有选举了。马斯克投身于这场人类文明之战。他显然相信某种程度上的大取代理论。他试图帮助极右的德国另类选择党在德国当选；他试图让英国工党下台。很长时间里，马斯克相信人类最终需要成为星际物种，和这相比，别的立场都是过时的。卡拉：看看他生的那些孩子。他通过生很多孩子来展现自我，但很少陪伴，只对一个孩子例外。他只管生，不养育。埃兹拉：那么，现在是什么目标在激励他呢？你真的认为是星际旅行吗？还是他认为这些国家正在失去自己的文化，而一旦失去文化，一切都将失去？卡拉：我认为确实源于人类需要离开这个星球。打我认识他以来，这就是他不变的观点——文明注定要灭亡，因此我们需要离开地球。他们内心深处相信，自己是人类最优秀的代表，即白人是优等人类。他常说的话会流露这一点。我忘了他怎么说的，但大意是：我们需要更多的南非人来美国。我从未听到他表达任何我认为是种族歧视的言论——我听其他CEO表达过。他的种族歧视是另一种形式，更多涉及社会工程学，认为优秀的人才正在被取代。我认为他确实相信那种说法。当然，那也是种族歧视。埃兹拉：综你所述，渴望成为星际旅行者，仍是马斯克的动力。他只是认为，多样性、公平和包容及觉醒思维的病毒正在侵蚀文明和天才。卡拉：我们去往他乡的进程受到阻碍，是因为次等人在掌权——他经常谈论这个话题。一次，他在推特上谈剖腹产，说：剖腹产对大脑更好，因为不用通过阴道的话，大脑会更大。我做过剖腹产，所以心想：先生，你给我坐下，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人太留意他这话，但我当时想：哦，他认为必须保证生育——这几乎是一种优生学。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观点。他有一些人类大脑和发育的理论。显然，他参与了Neuralink项目[注]。他一直对机器和人类融合感兴趣。 [注] 马斯克将电脑芯片植入人脑的实验。他们不在乎你埃兹拉：回到政府的话题——我把你讲的引申一下——实现人类的长期目标，需要马斯克这样的人控制联邦政府；需要一个不受现代进步平等和共识思想影响的政体，一个不致力于那些缓慢、繁琐、监管和不阳刚的事情，允许冒90枚火箭爆炸风险的政体。他试图从功能上让联邦政府由他这样的人有效控制，好实现那些目标。卡拉：是的，他认为他们碍事。有人说，哦，他们想改革。我说：不，他们想要烧掉重来。这要追溯到彼得·蒂尔。如果你花时间阅读彼得·蒂尔，他就说过：民主行不通，我们需要搞别的东西。有点像“快速行动，打破常规”——这是个软件术语。他们不想建设，只想毁坏。只有毁坏，才能建设。这就是颠覆。他们用的所有词汇，都是关于破坏的。不是创造性的破坏，而是：让我们把一切抹去，然后建设我们想要的文明。他们最擅长用这种技术乌托邦主义(实际上是技术独裁主义)来粉饰这种理论，只要大家都听他们的，世界就将变得更美好。埃兹拉：姑且把它当作一种政府改革理论。卡拉：我知道你喜欢这么说。我认为民主制度运作得相当好，但请继续。埃兹拉：马斯克曾说过，法规应该默认被取消。不是默认存在，而是默认取消。如果事实证明取消某个法规错了，随时可以加回去。鉴于我们有一个长期稳定的政府，官僚主义严重，所以理论是——这也是针对推特的理论——关掉一些东西，大幅削减，出现问题再解决。但最好削减彻底，以干净的方式重建，而不要削减得不够。通常情况下，政治改革不会走那么远。机构改革非常困难，会带来很多问题。旧金山政府效率低下，联邦政府很多地方有待改进。那么，马斯克主义是否值得提倡？——他在做普通政治改革者不愿做的事，并愿意为此承担风险。这是否是创建一个不那么僵化的联邦官僚机构的唯一途径？卡拉：不，我不认为。根本不是。推倒重来很容易，不是吗？牺牲他人是必须的。他们不在乎这些。很多人会问：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我会说：他们不在乎你。他们不考虑你。你什么都不是。马斯克是最早跟我谈论人工智能的人。他关心的是人工智能对人类的影响。他和阿尔特曼(Sam Altman)一起创立OpenAI，至少对我来说，他是第一个提出这警告的人。一开始他说：人工智能会杀死我们。就像《终结者》里的情节，对吗？人工智能会变得有自我意识，然后反过来轰炸我们，杀我们，然后世界重新开始。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下次见到他时，他提出一个更复杂的想法：它们不会杀我们，会把我们当宠物猫对待。它们喜欢我们在这里，会建造一切设施满足我们的需求。但我们没有危险。只要它们喜欢宠物猫，我们就不会有事。它们不把我们当回事儿。再后来见到他，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人工智能像是修高速公路——横贯美国的高速公路。人类是蚂蚁，我们修路时，会毫不犹豫地摧毁蚂蚁窝。我们不知道那里有蚂蚁窝，只做我们要做的。他在表达自己的行事风格：那些事情就像蚁丘，不用考虑它们，因为我们从来不考虑。这是一个有趣的进展：他一开始关心人类命运，而最后不再。埃兹拉：我喜欢这种比喻的递进。对马斯克所做所为的一个类比是推特，他进入推特，用了个非常相似的剧本控制公司。但随后推特崩溃了，它的广告业务崩溃了。它仍是一个糟糕的平台，比以往更糟糕。它有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比如Grok，但它的搜索还是不行。看到川普把什么都外包给马斯克，我想知道他是否考虑过要承担的风险。未来几年，联邦政府职责下可能发生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要算到他头上。最近发生的可怕的飞机失事，发生在联邦航空管理局(FAA)通过强制退休政策这一年——马斯克迫使FAA官员辞职——他们该受指责吧？坏事总会发生。他们拿斧子对着政府乱砍——无差别强迫辞职、重新分配工作、开除有才华的职员——那么任何错误都该归咎于他们。卡拉：但他们不会承认。他们会说：是前任政府留下烂摊子，我们在清理。你以为他们会在乎后果吗？埃兹拉：他们只在乎权力。卡拉：他们不在乎破坏的后果。他们不在乎，也不考虑后果。和联邦政府比，Twitter规模小些。他吸引广告商的唯一方法就是威胁他们，提起很多诉讼。当然，那些广告商会回去的，会对他服软—— 埃兹拉：现在他有了至高权力，对吧？对他服软是收买和消灾—— 卡拉：特斯拉不比过去做得好，他们的汽车没有创新。特斯拉的股价可能会涨，但销量在下降，因为汽车不如以前。他不在乎实际后果。他们都只在乎破坏，然后声称他们会做出更好的。但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更好的。问他们，他们只会说一切都糟透了，必须全部清除。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你他们拿什么替代，因为他们没有建设的理论，只有破坏的理论。就像川普在水的问题上声称：我们必须让水流动起来！他所做的真是一场灾难。他浪费加州的水资源——无缘无故打开水库，去扑已经灭了的大火。然后好多人说，您干得好！埃兹拉：想起控制推特的事。马斯克收购推特后，推特的业务一落千丈。显然，他440亿美元买贵了。一年半前，我会说：他亏大了。但最终他把推特变成了他个人的渠道。他把推特的所有关注和影响力都变成了他可以控制的东西。他从中获得的权力价值，远不止440亿美元。否则，马斯克不可能在国内外政治中扮演这样的角色。卡拉：这是他做的最好的投资——除了那2.8亿美元帮川普竞选的之外。他买下推特时，我们都想：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出这么多钱？真是个白痴。埃兹拉：他自己也曾那么想。他试图退出，觉得价格被高估。卡拉：他想退出，觉得自己愚蠢。他没预料到可以用它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拥有了一门大炮。马克·库班(Mark Cuban)[注]预料到了，给我打电话说：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以特斯拉或Starlink负责人的身份出现在国际场合，他得到的是通用汽车或洛克希德公司的主管一样的待遇。可如果他以推特拥有者的身份出现，从影响力角度来看，他会拥有全球范围的巨大权力。 [注] Mark Cuban，美国企业家，科技领域投资人和媒体主持人，曾是达拉斯独行侠队老板。他说：那就是不光在美国起作用。还在全球叱诧风云。马克百分之百正确。马斯克买了下来，成为推特老板。他还有特斯拉。没有别人能做到这一点。也许，很久以前，默多克(Rupert Murdoch)[注]做到了。但马斯克的规模更大、更好、更强、更有影响力。默多克绝不会想到和川普坐在一起，削减美国政府。 [注] Rupert Murdoch，澳大利亚出生的美国媒体巨头，在全球拥有包括太阳报，泰晤士报，华尔街日报，福克斯新闻等几百家媒体，福布斯财富排名美国第31。埃兹拉：默多克不想成为自己平台的主角。卡拉：但马斯克现在有点像默多克了。只不过是个喜欢胡来的默多克。埃兹拉：这个类比非常恰当。关于政府，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想建立什么，但推特的经历告诉他：如果把它破坏掉，你就可以控制，就可以让它成为你的工具。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劝联邦雇员辞职的邮件，用的是发给Twitter员工的邮件一模一样的标题，太明显了。他想让大家都知道是他干的。他想成为整个事情的主角——就像你一开始说的。卡拉：谢天谢地你这么说，因为媒体都在说：用同样的标题好有趣啊。而我说：他是想让你知道。埃兹拉：就跟他签了名一样。卡拉：他做的一切，都希望别人知道。因为，他极度渴望关注，否则怎么会在深夜与一个叫卡特德的人聊天？为什么？因为他内心有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那是个没有底的深井。我不想剖析，因为我不是心理学家，但天哪，他确实有个巨大的空洞。马斯克和川普两个人都没有解决方案，这是显然的。他们只会说问题是什么，却没有远见。除了“别挡道，让我做我想做的事”之外，他们有什么远见？埃兹拉：魔幻小说有个“罪孽吞噬者”的概念。那种东西会吞噬罪孽，然后得到净化。那是一种牺牲品的角色。卡拉：有点像耶稣。埃兹拉：某种程度上有点像。川普和他身边的人对政府发动的战争，是很难的。假设事情变糟，马斯克要承担很多责任，这让他成了非常有用的牺牲品。马斯克周围那些谨慎、不大发声的人——苏西·怀尔斯(Susie Wileses)[注]、拉斯·沃思(Russ Voughts)[注]那些人，他们都不反对—— [注] Susie Wileses，白宫幕僚长，川普竞选活动主任 [注] Russ Voughts，美国基督教民族主义者，2025计划撰写人，川普第二任期就任管理与预算办公室主任。卡拉：他们放出口风，说：我们无法控制他。埃兹拉：是的，有很多这种说法。一旦他成为负资产，就可以甩掉他。川普会说：马斯克失控了，不是我们干的。有人在准备甩锅。卡拉：川普生活中总有这样的人，科恩(Michael Cohen)[注]就是。现在他有了最厉害的一个。他的生活中总有愿意为老板赴汤蹈火的人——显然他喜欢被称做老板。 [注] Michael Cohen，川普前私人律师，为之“摆平一切”者，曾称愿为川普挡子弹。后因帮助川普欺诈被判入狱，并成为污点证人。马斯克就是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他因为有钱，受到更多的保护。埃兹拉：你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真实？卡拉：川普只有三种情绪：A、B、或C。他没有复杂情感。我认为他们会闹翻，我知道他让川普不高兴。同时，川普热爱钱，那是他的核心。川普觉得他有用，而他对川普也的确有用。他就像一条有用的冲锋陷阵的野狗。而且他有很多钱。如果川普想对付哪些参议员，马斯克就出钱让他们落选。川普简直拥有一家取之不尽的银行。川普也知道他需要马斯克来维持权力。他不会想让马斯克走人，那样的话马斯克会很生气——他有能力报复。所以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他做的可能会越来越离谱。川普会无限包容：哦，他说了种族歧视的话吗？我不在乎。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破除一切埃兹拉：我惊讶地看到川普试图显示马斯克在他控制之下。他说：“没有我们的批准，埃隆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做。我们会酌情批准，不合适的，我们不会批准。” 但政府内部不断传出消息，说他其实不受任何控制。我觉得这两者都是真的——川普可以拒绝，但实际上他不在乎。所以，从某种奇怪的角度来看，他俩的危险在于，马斯克拥有超强能力，几乎无止境地渴望风险，他冒的风险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困境。卡拉：会是什么风险呢？引爆核弹？埃兹拉：政府被破坏，事情会变得极糟。得对政府持多么负面的看法，才能相信，赶走如此多的优秀政府雇员，如果发生灾难，世界也能安然无恙？而灾难时常发生——川普第一任期就爆发了疫情。川普在第一任期有个奇怪的能耐——他本负责管理国家，却能显得置身度外。这让他能以奇怪的方式将自己与他不喜欢的政府工作区分开来。他的深层政府之说奏效了。但现在他没那个借口了。你采取这种公开、强硬的手段，赶走那么多人，你就要承担所有风险。事情坏了，人们回头看，会说：伊隆，那些人接受了买断，他们选了你给的岔路。卡拉：你的前提是他们在乎有损害。他们才不在乎，他们不会承担责任。你听说过扎克伯格为任何问题承担过责任吗？埃兹拉：川普有在乎的东西。市场开始波动，他就迅速撤回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关税。他也不想中期选举惨败。卡拉：是的。他必须留着马斯克的原因之一是钱——为了操纵，为了在中期选举中获胜，需要投入滚滚资金。但话说回来：他们其实不在乎。损害已经造成了。马斯克认为破除一切是唯一的方法。他们希望你只关注破坏，而注意不到自己生活在一个被摧毁的世界。破坏无处不在，很难弄清都有什么被摧毁了。人们感觉不到愤怒，只有无力感。埃兹拉：他们经常企图引起人们这种无力感。我想问一个关于硅谷科技文化的问题。现在有股潮流，人们万马奔腾般奔向科技极权主义。这股潮流在硅谷文化领袖中发展极为迅速、极为猛烈，那些人拥有最大的社交媒体账户，他们都出现在川普就职典礼。对于那股文化潮流，你是否看到了反向力量？都在朝那个方向流动吗？员工也在朝那个方向走吗？这种文化面前，什么是逆向赌注？十年前情况非常不同，那时每个人都支持奥巴马。卡拉：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不支持拜登。埃兹拉：他们不支持拜登。但2016年他们痛恨川普——除了蒂尔。所以变化非常快。这让我想知道四年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是否知道谁是你关注的变化信号？卡拉：有几个人。里德·霍夫曼(Reid Hoffman)本周刚上我的播客。我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他资助了卡罗尔(E. Jean Carroll)的诉讼。他是个很可爱的人，而且不偏不倚——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我认为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激进。他一定在想：我该怎么办？我危险了。马克·库班是另一类。他向我表示，他不想竞选总统。我认为他有机会，他可以说：拜托，我们不该这样的。不是每个人都转向了。转向的有些大嗓门而已，如马斯克、大卫·萨克斯之类。也不是每个人都认同转向。蒂姆·库克(Tim Cook)没坐前排。他不需要出现在那张照片上。我从不认为硅谷是自由主义的，我认为他们是功利主义的。他们在社会问题上宽容，但并不是真的关心。他们没多想，他们只想做自己的生意。我不认为他们支持川普，但无论是鲍勃·伊格尔(Bob Iger)[注]还是别的谁，都得进贡。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注] Bob Iger，迪斯尼首席执行官。我也不认为川普有很多支持者，其中有嗓门大的，其他人只是无奈地摇头。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形成抗衡的力量。那些人在摧毁一切，对吧？正如你所说，等灾难来临，那将是一场巨大的混乱。他们朝那个方向站队，是因为那对他们和股东有利。怎么对股东有利，他们就怎么做——如果川普让股市下跌，他们立刻会站到川普对立面。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价值观，他们压根没有。马斯克比他们大多数人都更有价值观，虽然那价值观有些扭曲变形。所以我认为，不管金融市场往哪走，他们都会跟着走。这是我的感觉。埃兹拉：在这一点上结束访谈挺合适的。卡拉·斯威舍，非常感谢。 *全文有所删节，小标题为编者所加。来源：加美财经

加美财经02-23 00:00

特朗普赢得 2024 年总统大选后，网络上对亚裔的仇恨激增，研究表明这并非巧合

中包括“大替代理论”——这是一种极右翼阴谋论，错误地宣称移民和有色人种正在阴谋削弱白人在美国的权力和影响力。具体表现：在涉及南亚裔CEO和政治领导人的网络讨论中，反移民群体反复声称犹太社群正在推动用印度移民取代白人。特朗普及其盟友的言论也导致线下反亚裔仇恨激增 “制止针对亚裔的仇恨”组织从举报中心收到的案例表明，特朗普的排外言论不仅鼓励了线上仇恨，还直接推动了线下的种族主义行为。真实经历加州，一名韩国女性 “我在（某家快餐店）排队……一名女子开始朝我大喊，凑到我脸前两次，说她等不及让特朗普把我驱逐出去，就像他承诺的那样。她还推了我一下，我只好离开（餐厅）。” 弗吉尼亚州，一名印度男性 “我和朋友在一家泰国餐厅吃饭，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开始辱骂我……他愤怒地叫我‘同性恋’（因为我戴耳环）和‘女同性恋’，还说特朗普已经是总统了，我必须‘滚回家’，只能在家里‘跳印度古典舞’。他还威胁要揍我，并说会在餐厅外等着。” 西部，一名多族裔亚裔女性 “我在邮筒投递信件时，一名中年女子靠近我，指责我偷信。她还对我说，‘滚回中国去’……” 正如我们在2024年秋季报告中指出的，在总统选举前，反南亚裔仇恨的上升只是一个开始。当前的反亚裔仇恨仍在持续，无论是在网络上、现实生活中、白宫，还是在全美各地的社区，都引发了对亚裔美国人及太平洋岛民（AAPI）社区安全和福祉的严重担忧。在特朗普总统任期的剩余时间里，这种趋势可能会进一步恶化。近期事态发展仅在过去几周内，特朗普就采取了一系列针对移民的极端措施：攻击出生公民权，试图削弱在美出生移民子女的公民身份权利。让亚洲寻求庇护者滞留巴拿马，阻止他们进入美国。将100名印度移民戴上镣铐，用军机遣返印度。与此同时，特朗普的亲密盟友——埃隆·马斯克和副总统万斯，支持了一名政府官员的复职，而这名官员曾公开呼吁“正常化反印度仇恨”，并支持“优生移民政策”。移民和有色人种群体正面临特朗普种族主义、排外政策的严重威胁。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已经开始采取行动。“制止针对亚裔的仇恨”组织发起了一项倡导活动——“同根同家”（Many Roots, One Home），为亚裔美国人及其盟友提供信息、行动指南和支持，共同抵制特朗普的反移民议程。如何参与：访问 manyrootsonehome.org 了解更多信息，并加入我们，共同为亚裔社区争取权利和安全。来源：加美财经

加美财经02-22 00:00

被 Applovin 压太久？Unity 未起先嗨！

pplovin 昨晚被再次做空的问题（阴谋论一下，时间点纯粹是巧合吗？）先过一遍财报重点： 1. Unity 6 稳步渗透，客户迁移进度 38%：四季度在 Strategic Portfolio 的口径中，Create 增长 8.6%，继续回暖，而核心的引擎订阅收入则同比增长 15%，较上季度的 12% 有一定反弹，其中非游戏行业（汽车、零售为主）的订阅增速达到了 50%。让海豚君惊喜的是，这次引擎订阅的增长终于不再是单纯靠涨价效应（包括直接 1-2 年的直接涨价和套餐服务进阶，也就是 Plus 到 Pro 套餐的被动切换，带来的平均客单价提升）了。管理层着重提及，增长主要来自于客户规模增加和老客户续签，进一步说明了客户对 Unity 的产品认可和信心转圜。去年 10 月推出的 Unity 6 反馈不错，目前已经有 38% 的存量客户完成了迁移，并且 Jefferies 的调研显示（2/3 的被调查 Unity 客户表示会采用 Unity 6），客户的渗透转化还在进行中。而技术升级能够最自然的提高客户对涨价的接受意愿。今年 1 月 1 日起，Unity 引擎的两个收费版本，Pro/Enterprise 将分别涨价 8%/25%。这也是 Create 业务在今年的主要增长看点和投资逻辑。 2. 广告新系统推进速度超预期：四季度 Strategic portfolio 中的 Grow 业务终于回归增长，同比增速 2%，虽然显著弱于头号竞对（表明份额侵蚀还在继续），但撇开横向对比，在还未升级算法模型下，这个增速趋势也代表了 Unity 正在走出谷底。上季度管理层提到目前公司内部正在借助 AI 开发一个新的广告系统平台（新模型开发）——Unity Vector。因此今年 Grow 业务何时走出底部，核心就是看这个新模型的推进和落地效果。由于内部技术进展难以在业绩中体现，因此管理层在电话会如何描述模型开发进展，对预期和情绪的影响就非常关键。果然管理层透露了一些积极信息，也是绩后大涨的关键：（1）节奏加快：新模型第一阶段部署于 Q1 开始，Q2 之前完成。这与之前说的年中才能落地，下半年才能部署相比，时间节奏上超预期。（2）Q1 指引谨慎有特殊原因：由于新模型切换过程中，系统效果、功能也会有一些改变，因此短期而言客户有一个适应过程，这也是管理层对 Q1 指引偏弱/谨慎的原因。这里不仅消除了市场对 Q1 指引 miss 的担忧，也给到了最关心的广告模型进展超预期的积极信号。因此尽管业绩还没体现，情绪上来了，股价就先嗨了！ 3. 前瞻指标仍在 “反复”：海豚君一直关注的几个前瞻性指标，复苏迹象只能说若有若无，至少并没有大涨的股价反映出的那么乐观。当然这也是因为新模型还未部署的原因：（1）递延收入环比下降，当期新增的合同流水不多；（2）净扩张率小幅回暖至 96%，但低于市场预期。（3）大客户数环比增加，主要体现的是老客户续签和短期流失的客户回流，但幅度比市场想的弱；（4）剩余合同相关指标本季度未披露到财务简报、电话会中，需要等年报； <1-3>的指标结合起来看，实际上能够看到 Grow 短期还有反复的压力，这也与年初广告主调研信息吻合——即 Unity Ads 的广告转化效果 ROAS 还没有看到改善，只有部分广告主开始测试了下 IronSource ads。不过在电话会上关于新模型进展超预期的表述下，预期已经抬升，这里 1-2Q 的短期压力也没那么重要了。 4. 利润端还有裁员红利：四季度还有低效业务剥离带来的裁员效果，Q4 GAAP 经营费用同比下滑 23%，其中 SBC 股权激励下降 39%。三项费用中，下降速度均在加快，其中管理费用收缩最明显。消息面上，近期 Unity 开启了新的一轮员工优化，这里可能不是因为业务剥离，而是与 AI 带来的内部降本增效有关。最终 GAAP 经营亏损减至 1.24 亿，环比继续减亏，经调整的 EBITDA 实现 1.06 亿，利润率 23%，明显超出公司指引和市场预期。 5. 业绩指标一览海豚君观点简单而言，这次暴涨是一次情绪压抑许久后的迸发。2025 年，Unity 投资逻辑面的利好是明牌，但鉴于以往的管理层信任危机，因此真正拐点需要市场自行去判断。 Q4 业绩虽然没有体现拐点，但超预期的 Q4 业绩值得来个 5-10 个点的嘉奖。而后续电话会上关于新模型的积极表述（包括对 Q1 弱指引的解释），以及 Applovin 恰巧被空头狙击，才是带来 10%-30% 区间涨幅的关键因素。因此确切的说，现在的 Unity 属于是 “未起先嗨”。一方面，竞对 Applovin 趁 Unity 乱已经滋润太久了，高估值下不少资金都在等 Unity 的拐点；另一方面，Unity 还有受到 Meme 股投资者的关注，因此短期 “情绪上头” 的情况也会容易见到。做到业绩实处的拐点可能等到 Q2 财报发 Q3 指引的时候，毕竟新模型真正对 ROAS 能改善多少，还是未知数，这次电话会也没透露半点量化数字。只是情绪已经改善，基于复刻 Applovin 成功的预期下，Unity 的估值短期也很难回去了，比如年初《Applovin 和 Unity 的比较研究》中，海豚君估算的悲观价值。上季度 Q3 财报的时候，海豚君也强调了情绪改善和 Meme 股效应带来的抢跑问题，当时认为是 100 亿的估值中枢以下，可以保持相对积极。目前来看，由于广告模型推进节奏超预期，以及切换到 25 年业绩预期后，中枢估值（基于 EV/Sales，Create 10x，Grow 5x）可以顺势提升到 120 亿美金（主要依据情绪，提高估值倍数，但由于没有具体关于 ROAS 测试的量化数据，因此并未太多提高收入预期）。在业绩上体现拐点之前，可以积极关注新广告模型 Unity Vector 的测试效果和客户反馈，若真的反响不错并且回报率比肩 Applovin、Meta 等头部几个平台，才有望抢回市场份额，启动真正的、持续的戴维斯双击。最后来聊一聊 Applovin 昨晚被 Bear cave 发布做空报告的事情。Applovin 被空头盯上不止一次了，核心点在于一个是估值高，一个是 Applovin 在游戏市场的玩法有悖于传统广告玩法（低效的广告转化，但是因为游戏领域中，广告主和发布商可能是同一类开发者，因此变成了小范围零和但 Applovin 成为最大赢家的游戏），而这种玩法在电商领域不一定玩得转，因此可能会影响今年的电商广告叙事逻辑。关于第二点，海豚君实际上也并不否认。1 月宣布做空 App 的 Lauren Balik 和这次的 Bear cave，做空逻辑都重点围绕这个问题——质疑 Applovin 存在广告效果欺诈，即广告频繁轰炸、诱导用户误点击广告以及博彩类激励性质的广告，而同行在这类问题上做了一定的合规限制。但我们也说，这个问题游戏开发商也并非毫不知情，只是 Applovin 是有限范围下的最优选择。尤其是当 Meta、Google 的 CPM 被持续推高、Unity 支棱不起来的时候，Applovin 的高 ROAS 甚至也吸引了一部分游戏厂商列为 Top 选择。而关于电商广告叙事，海豚君认为，短期 1-2Q 问题不大，能够让 Applovin 的业绩保持强势，可能的压力来自于后面，逻辑在于：（1）Applovin 刚进入一个几倍于游戏广告的市场，并且因为高效的 ROAS 名声在外，年长女性的用户画像特征 + 用户规模与参与度，会吸引中小商家跃跃欲试（吻合年初调研情况）。因此短期获客，以及兑现一部分增量并不难。（2）后续 ROAS 会随着竞价推高（Applovin 透露暂时不打算增加广告库存，因此需求增高下会带来竞价提高）、电商真实转化效果（尤其是落实到交易层面），则有可能会开始受到影响。在此过程中，最先外溢的需求就是介意高竞价的中小游戏开发商，随后是注重交易转化的部分商家。而市场预期很可能因为 1-2Q 的强劲业绩线性推演并夸大后续表现，这无疑会增加 Beat 难度。高估值下一旦 miss，就会面临比较大的抛售压力，这需要 Applovin 展现出更强大的技术内功来应对。以下为详细分析一、Unity 业务基本介绍 Unity 在 2023 年一季度并入了 IronSource 经营情况，并且对细分业务的划分范围也进行了调整。新的披露结构下，分部业务从原来的三个（Create、Operate、战略）浓缩成两个（Create、Grow）。新的 Create 解决方案包含了原先 Create 下的产品（游戏主引擎）外，还加入了原先确认在 Operate 中的 UGS 收入（Unity Game Service：针对游戏公司的全链条解决方案，帮助解决游戏开发、发行、获客运营的一揽子方案）、原 Strategy 的收入，但 2023 年起逐步关闭 Profession service、Weta 等产品服务；而 Grow 解决方案包含了原 Operate 中的广告业务，以及合并 IronSource 的营销（主要为 Aura，Luna 于 1Q24 关闭）和游戏发行服务（Supersonic）。收入贡献分布来源于游戏开发主引擎的席位订阅收入，和负责撮合竞价的广告平台收入、游戏发行收入等。二、谨慎的指引透露了什么？ Unity 四季度实现总营收 4.57 亿美元，同比下滑 25%，剔除 Weta 剥离影响，同比下滑 20%，还在业务重组的影响周期之内。如果再完全剔除重组影响，单从 Strategic Portfolio 来看，收入同比增长 4%，也明显超出市场预期。细分业务来看，Create 业务中的战略合作和专业服务还在主动收缩，但核心的引擎订阅收入同比增长 15%，较三季度的 12% 增速继续反弹。Grow 虽然还在被竞对抢份额，但自身趋势还是在回暖的，Strategic portfolio 的口径下，四季度也回归了增长，同比增速 2.4%。从具备前瞻性的经营指标来看，整体上，向好趋势比较缓慢，压力还是在 Grow 业务上。在新模型完成部署之前，趋势还会有反复：（1）Net expansion rate 净扩张率是市场一般比较关注的增长指标。四季度净扩张率爬升到 96%，但速度略慢于市场预期。这个数字代表过去 12 个月的老客户合计收入还有小幅下滑，意味着过去一年的老客户，同比前一年付费降低。这可能有a. Unity 主动关闭部分业务带来，可能也有b. 老客户自身减少账户数或账户降级的原因，以及c. 老客户直接流失等的原因。近一年净扩张率持续下滑到 100% 以下，这其中应该还包括老客户不满于 Runtime 收费模式而不再续订的影响。目前 Unity 与游戏客户之间的关系正在不断修复，而非游戏行业客户，四季度订阅收入同比增长超过 50%，表明 Unity 6 的需求强劲，尤其是汽车、零售领域。因此随着业务不断趋稳、好转，Create 稳定 +Grow 走出困境，净扩张率提升到 100% 以上是顺其自然的事情。（2）大客户数量（年付费超过 10 万美元）大客户数量一般为引擎业务的客户（至少签 1 年），因此近一年的客户数变化主要受业务重组的影响。比如原来 Weta、专业服务或者 Luna 的一些客户，在公司关闭业务后，客户也流失了。此外就是在前两年游戏市场承压期间，部分客户在 Unity 上 “消费降级”，年付费下降至不足 10 万美金。四季度大客户数为 1254 家，环比增加 12 家。其中除了取消 Runtime 挽回了部分流失客户外，订阅收入增长 50% 的非游戏行业的客户估计也是主要增量（或者采购了更多的服务，年付费 “消费升级”）。（3）递延收入&剩余未履行合同额四季度递延收入环比下滑，也变相说明运营层面的好转还比较慢。但这个季度，财务简报、电话会均未披露剩余合同额 RPO，海豚君预估，大概率也会是存在好转趋势，但不一定会很快恢复增长，建议待完整年报出来后看一看。同样的，海豚君一半结合 RPO 做二次计算的合同新增指标，暂时也无法更新。回到管理层对短期业绩的量化指引上：一季度收入、调整后利润均 miss 预期，预计 Strategic portfolio 收入指引在 4.05 亿～4.15 亿之间，同比下降 9%～12%。但电话会上稍微解释了一下指引保守的原因——广告新算法迁移影响，因此也算部分打消了市场的担忧。回溯过往一年，从彻底换完班子之后，管理层指引风格都偏向谨慎，给自己留下了更多灵活调整以及超预期空间。二、何时停止市场份额流失？虽然 Unity 的增长和估值看点主要放在非游戏的工业场景上，但游戏市场收入还是占了整体引擎订阅收入的绝大部分，以及 Grow 业务中主要的广告收入，因此海豚君一般也会看看游戏行业情况。从 Sensor Tower 的数据来看，四季度全球游戏下载量的下降速度有所放缓，内购收入增速则略微下降，但还算稳定。Unity 虽然存在缓慢恢复，但相比同行 Applovin 的广告收入同比增长 73.5%（剔除里面约 5000-1 亿美元的电商等非游戏增量，增速也有 60%），显然，Unity ads 还在丢失市场份额。目前来看，竞争格局的改变还需要等待新广告系统 Unity Vector 上线，以及测试的广告转化效果。此外，就是 Applovin 增加电商广告需求接入而不同步增加广告库存，可能会潜在降低竞价优势，外溢一些需求给到 Unity、Ironsource 以及其他中小平台。三、利润端还有裁员红利四季度还有低效业务剥离带来的裁员效果，Q4 GAAP 经营费用同比下滑 23%，其中 SBC 股权激励下降 39%。三项费用中，下降速度均在加快，其中管理费用收缩最明显。消息面上，近期 Unity 开启了新的一轮员工优化，这里可能不是因为业务剥离，而是与 AI 带来的内部降本增效有关。最终 GAAP 经营亏损减至 1.24 亿，环比继续减亏，经调整的 EBITDA 实现 1.06 亿，利润率 23%，明显超出公司指引和市场预期。四季度现金流变动暂时没有太大问题，截至四季度末公司账上现金 15.3 亿，相比上季度增加 1 亿，主要源于经营面的好转和资本开支维持较低水平。

海豚投研02-21 19:11

美国最大黄金储备库有没有被盗？特朗普：将检查诺克斯堡的黄金储备量

在1974年，当时为平息“金库已空”的阴谋论，政府开放了15个金库中的1个供媒体和议员参观，但仅展示了约6%的黄金储备，且照片模糊引发持续质疑。近年来，公众对黄金储备的透明度不满加剧，尤其是2017年时任财政部长姆努钦访问后发布的黑白照片被认为缺乏实质意义。近期，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回应称：“谁能确认诺克斯堡的黄金没有被盗？也许在那里，也许不在。”随后参议员保罗建议其团队介入调查，以提升公众对黄金储备的信任。马斯克领导的DOGE以“削减冗余开支、提高政府效率”为宗旨，近期已实施多项改革，包括冻结联邦机构预算和解雇相关人员。若其团队介入黄金储备审计，可能推动更严格的财务透明化措施。有分析认为，马斯克的介入可能成为半个世纪以来首次大规模独立审计，其结果或将对美国金融信誉产生深远影响。

风起02-20 19:23

马斯克突传将向美国黄金储备“动手”！美媒：4250亿美元绝密仓库未接受审计

参观了这些金库。他们报告说，尽管有各种阴谋论，但这些黄金确实存在。 “我没有去过那里，但财政部长和肯塔基州的资深参议员去过那里并且证实他们在那里看到了黄金。” 在此之前，1974年，在声称遭到抢劫之后，国会代表团和记者被邀请前往参观。

颜辞 1评论02-18 16:06

美国最大金库50年无人核查，马斯克：这是DOGE下个调查目标！

查，以驳斥当时流传的“金库已被掏空”的阴谋论。国会议员和媒体受邀参观，并由当时的美国铸币局局长（U.S. Mint Director）负责带领参观，以向公众证明黄金仍然存放在那里。但从那以后，除了每年走走形式的“金库封条检查”之外，就没有进行过任何独立审计。对此，马斯克周末也质疑称，“至少每年都要审查一次吧？” 而且，就算是1974年的那次全面审计，当时美国财政部也只开放了诺克斯堡15个金库中的一个，以便政客和记者们参观并拍照，这些对外展示的黄金大约占黄金储备的6%。总之，事已至此，看来诺克斯堡已然成为“政府效率部”（DOGE）的最新目标了。

金融界02-18 09:42

OpenAI 尝试 “解除对 ChatGPT 的审查”

呈现争议性话题的所有观点时 —— 包括阴谋论、种族主义或反犹主义运动，又或是地缘政治冲突 ——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编辑立场。包括 OpenAI 联合创始人约翰・舒尔曼在内的一些人认为，这对 ChatGPT 而言是正确的立场。舒尔曼在 X 平台上发文指出，另一种做法 —— 通过成本效益分析来决定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是否应该回答用户的问题 —— 可能 “赋予平台过多的道德权威”。并非只有舒尔曼持此观点。乔治梅森大学莫卡特斯中心的研究员迪恩・鲍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认为 OpenAI 朝着鼓励更多言论的方向努力是正确的。随着人工智能模型变得更加智能，且对人们认识世界的方式愈发重要，这些决策也就变得更加关键。” 前些年，人工智能模型供应商曾试图阻止其聊天机器人回答可能导致 “不安全” 答案的问题。几乎每家人工智能公司都不让自家的聊天机器人回答有关 2024 年美国总统大选的问题。当时，这被普遍认为是一个稳妥且负责任的决定。但 OpenAI 对其《模型规范》的修改表明，我们或许正在迈入 “人工智能安全” 真正含义的新时代。在这个时代，让人工智能模型回答任何问题，被视为比替用户做决策更负责任。鲍尔表示，部分原因在于如今的人工智能模型性能更优。OpenAI 在人工智能模型校准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其最新的推理模型在回答问题前会考虑公司的人工智能安全政策。这使得人工智能模型能够更好地回答敏感问题。当然，埃隆・马斯克率先在 xAI 的 Grok 聊天机器人中践行 “言论自由”，或许当时该公司尚未真正准备好应对敏感问题。对于领先的人工智能模型而言，这或许为时过早，但现在，其他公司也开始接纳同样的理念。硅谷价值观的转变上个月，马克・扎克伯格将 Meta 的业务方向调整为围绕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原则，这一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此过程中，他称赞了埃隆・马斯克，称 X 平台（原推特）的老板通过采用 “社区注释”（一项由社区驱动的内容审核计划）来维护言论自由，采取了正确的做法。实际上，X 平台和 Meta 最终都解散了其长期存在的信任与安全团队，这使得更多有争议的帖子出现在它们的平台上，并放大了保守派的声音。 X 平台的这些改变可能损害了它与广告商的关系，但这可能更多与马斯克有关，他采取了非同寻常的举措，起诉一些抵制该平台的广告商。早期迹象表明，Meta 的广告商并未因扎克伯格转向支持言论自由的举措而感到不安。与此同时，除了 X 平台和 Meta 之外，许多科技公司也在摒弃过去几十年主导硅谷的左倾政策。去年，谷歌、亚马逊和英特尔已经取消或缩减了多元化相关举措。 OpenAI 可能也在改变方向。这家 ChatGPT 的开发商似乎最近从其网站上删除了对多元化、公平和包容的承诺。随着 OpenAI 与 “星际之门”（一个价值 5000 亿美元的人工智能数据中心项目，堪称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之一）展开合作，它与特朗普政府的关系变得愈发重要。与此同时，这家 ChatGPT 的开发商正试图取代谷歌搜索，成为互联网上占主导地位的信息来源。事实可能证明，给出恰当的答案对这两个目标都至关重要。

金融界02-17 08:12

涉及一场政治暗杀行动？白宫突发证实：特朗普、马斯克“动手”原因找到了！

闻网(CNN)报道，周三在回答有关右翼阴谋论的问题时，莱维特宣布，美国联邦政府将取消价值800万美元的Politico订阅。 (来源:CNN) 根据USASpending.gov数据，去年所有联邦机构在Politico Pro上的花费总计为820万美元。莱维特告诉记者，她已经获悉美国国际开发署向包括Politico在内的媒体机构提供资金，并指出，这基本上用美国纳税人的钱补贴了Politico订阅费，而这些资金将不再存在。 “美国政府效率部门(DOGE)团队目前正在努力取消这些付款，”莱维特说。但正如记者们在回应社交媒体上的虚假言论时迅速指出的那样，这些付款并非全部是美国国际开发署的资金。美联社调查记者Byron Tau通过推特表示：“我查看了这些合同，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实。这种情况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各机构(不仅仅是美国国际开发署)正在购买Politico Pro编辑产品的订阅，而不是因为Politico获得了补助金或其他联邦资金。” 美媒称，特朗普政府之所以关注Politico收到美国国际开发署资金的说法，是因为保守派政治评论员凯尔·贝克尔周三发表了错误言论。他将周二Semafor的报告USASpending.gov页面上一份声明联系起来，该报告显示，由于技术错误，Politico员工没有收到工资，该错误随后得到修复，该页面显示Politico在237笔交易中收到820万美元。 “有趣的事实是，Politico收到了美国国际开发署的资金，”贝克尔通过推特表示。“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Politico负责人Goli Sheikholeslami和John Harris在周三发给员工的备忘录中否认该媒体公司接受过任何政府资助。备忘录中写道：“Politico从未受益于政府项目或补贴——18年来从来没有受益过一分钱。”

秉哥说市02-06 12:39

特斯拉全球销量暴跌，调查称马斯克个人因素拖累品牌形象

亲密联盟、他对美国政府项目的削减、他的阴谋论以及他对欧洲政治事务的指手画脚而屡屡登上新闻头条。很明显，马斯克涉足美国和欧洲政治至少对他的一部分商业利益产生了影响。特斯拉过去十年中一直是向电动汽车过渡的领军企业，但目前在全球主要市场上，该公司的电动汽车销量正在暴跌。调查显示，马斯克的行为是一个主要原因。在澳大利亚，今年1月特斯拉的销量较去年同期暴跌33%，仅为2023年同期销量的四分之一。在挪威，特斯拉1月份的销量下跌了38%，Model Y销量从第一跌至第六位，Model 3跌至第七位，尽管挪威电动汽车市场整体而言仍在蓬勃发展，电动汽车在新车销量中占比达到惊人的96%，瑞典的情况也类似。今年1月，特斯拉的销量下降了44%。在法国，销量下降了60%以上。在这两个国家，新车电动汽车市场都很强劲。在西班牙，特斯拉的销量暴跌了75%，在英国、葡萄牙、丹麦和荷兰的销量也大幅下降。导致特斯拉销量下滑的还有其他因素，包括更激烈的竞争、库存状况以及特斯拉新车型发布的时间。但现实情况是，许多人认为特斯拉的电动汽车质量上乘，物有所值，因此，越来越多的调查将销量下滑的原因指向马斯克个人因素也就不足为奇了。在瑞典，Novus集团的一项调查发现，只有11%的人喜欢特斯拉品牌。英国电动汽车新闻网站Electrifying.com的一项调查发现，60%的购车者现在表示，马斯克的声誉和政治活动正在阻止他们购买特斯拉汽车。英国的调查显示，这种情绪在当前和未来的电动汽车司机中都存在。该调查指出，中国电动汽车公司比亚迪已超过特斯拉，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生产商。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在英国消费者中也越来越受欢迎，61%的现有电动汽车车主和56%的潜在买家愿意购买中国品牌的电动汽车——这是一个巨大的观念转变。的确，特斯拉人气下降的同时，竞争也在加剧。消费者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可供选择的车型数量从几年前的25种跃升至今天的133种以上。但电动汽车顾问、策略师和行业评论员詹姆斯·卡特（James Carter ）表示，他毫不怀疑马斯克的政治言论正在影响公众对该公司的看法。去年11月，有媒体报道称，特斯拉车主开始反对马斯克的分裂政治。许多人都在他们的特斯拉汽车上贴了这样的贴纸：“我们在知道埃隆·马斯克疯了之前就买了这辆特斯拉。” 今年1月，主要品牌估值和战略咨询公司Brand Finance的研究发现，特斯拉的品牌价值在一年内下降了26%，从2024年初的583亿美元降至430亿美元。 “我们看到更多报道显示品牌恶化，” 卡特称。 “传统上，我们从未见过原始设备制造商（OEM）的首席执行官像马斯克这样引起争议，无论是在社交媒体上，还是在政治上，尤其是在极左或极右方面。” 卡特表示，重要的是不要低估品牌认知度的重要性，但他指出，特斯拉从电动汽车市场的主导地位跌落有一系列因素在起作用。卡特说：“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是（马斯克的声誉），第二件可能更重要的是，2024年特斯拉的产品普遍较旧。” “Model S和Model X的形状与11年和13年前一样，而最畅销的Model Y是5年前推出的。谢天谢地，Model 3已经更新了，但它的形状还是一样的，Cybertruck显然还没有在欧洲或澳大利亚上市。 “所以，这是一个老化的产品阵容，我认为这是特斯拉放缓的真正原因。” 特斯拉大胆的Cybertruck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销售强劲，据报道只有5%的预订转化为销售。代号为Juniper的升级版Model Y将于5月在澳大利亚市场上市，这可能会给该公司带来显著的销售提振。卡特表示，评论人士观察到的声誉影响可能会持续到2025年，并指出美国和加拿大之间不断升级的贸易争端正在蔓延到马斯克的商业利益。

金融界02-05 09:05

美国上次这样做,导致了战争 | 逐句批驳川普”出生公民权”行政令

白人排除在外。 [注]“大取代”是一种阴谋论，认为西方国家的本土人口正被大量移民，特别是非白人移民，逐步替代。最早由法国作家雷诺·卡米尤(Renaud Camus)提出。尽管缺乏科学依据，这一理论常被极右翼群体利用，宣扬种族焦虑和反移民情绪，煽动仇恨犯罪，因而受到广泛批评。“大取代”理论属于范围更广、历史更久远的“白人种族灭绝”阴谋论的一部分。“白人种族灭绝论”由美国新纳粹主义者大卫·莱恩在其1995年著作《白人种族灭绝宣言》(White Genocide Manifesto)中提出，声称西方世界国家的政府打算将白人变成“灭绝物种”。 * ✘ “第1条：宗旨。美国公民的特权是一份无价而意义深远的礼物。” 完全错误。公民身份是特权，但不是“礼物”。它不是由个别仁慈的白人，碰巧心情好时赐予的。与生俱来的公民权是一项权利，是我们国家宪法规定的权利。剥夺权利是有法律程序的，但这一程序与年迈专制者的歧视性法令毫无关系。要剥夺出生地公民权，必须修改宪法。川普想让你们忘记这一点，假装公民权是个礼物。 * ✘ “第十四修正案规定：‘凡在合众国出生，或归化合众国，并受其管辖者，均为合众国公民及其所居住州之公民。’ 该条款正确地否定了美国最高法院在1857年‘德雷德·斯科特诉桑德福’一案(Dred Scott v. Sandford，60 U.S. 393，19 How. )中做出的可耻判决，该判决错误地解释了《宪法》，完全基于种族，将非洲人后裔永久排除在美国公民资格之外。” 德雷德·斯科特案 [注]判决和第十四修正案都是为了弥补最初的美国宪法的一个根本缺陷：国父们受种族主义局限，没有定义“美国”公民身份。建国之初，并不存在所谓“美国”公民；公民身份是来源于州。根据各州的公民法，你成为纽约州、弗吉尼亚州或其他州的公民。这意味着，出生时的情况可赋予你一个州的公民身份，但不能赋予另一个州的公民身份。显然，这意味着被奴役黑人的法律身份因州而异。在一些州，“自由”黑人是公民，而被奴役的黑人不是；在有些州，黑人奴隶移居到自由州后成为公民；有些州，黑人公民越过州界就成为奴隶。在德雷德·斯科特案中，高院宣布任何州、所有地方的黑人都“不是公民”，从而解决了这一问题。这个判决如此糟糕，以至于我们为它打了一场战争。战争结束后，胜利者制定了第十四修正案，该修正案不仅赋予曾被奴役的黑人公民权，还创造了“美国公民”这一新概念。美国公民不受州界限制，享有各种权利和特权。现在你就能明白，当川普和他的共和党人试图取消出生地公民权时，他们真正想做的是：回到斯科特案之前的时代，让公民权受制于那个时代的主流政治倾向。请记住，将公民身份与政治挂钩会导致战争。 [注]埃德·斯科特是密苏里州的一名奴隶。1833年至1843年期间，他在伊利诺伊州（自由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禁奴州）居住。斯科特后来回到密苏里州，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获得自由，声称在自由州居住使他成为自由人。法院7:2判斯科特败诉，称“祖先被输入[美国]、卖为奴隶的黑人”，无论被奴役还是自由人，都不能成为美国公民，因此没有资格在联邦法院提起诉讼。 * ✘ “但第十四修正案从未被解释为将公民权普遍扩展至在美国境内出生的所有人。” 这是谎言。字面上，第十四修正案一再被解释为普遍赋予在美国境内出生的所有人以公民身份。 * ✘ “第十四修正案一直将出生在美国，但不‘受美国管辖’的人排除在出生地公民身份之外。根据这一理解，国会立法进一步明确规定，‘在美国出生并受其管辖的人’，出生时即为美国国民和公民，《美国法典》第 8 篇第 1401 条，大体上反映了第十四修正案的文本。” 川普抛出 “受其管辖 ”这个词，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太懂这个法律术语。他试图在没有歧义的地方暗示歧义。解释一下：有一个群体显然出生在美国，但没有在1868年第十四修正案生效时获得公民身份：美国原住民。撰写第十四修正案的白人只打算将公民身份赋予被他们绑架到这里、被迫无偿工作的人，却无意将公民身份赋予土地尚未被他们掠夺，或生活在保留地的人，而保留地并不正式受 “美国法律管辖”(除了那些阻止他们拿回土地的法律)。“受其管辖”的措辞是为了让白人(前)奴役者能继续向西殖民和征服，因为即将被内战后突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进行种族清洗的土著不算美国公民。直到1924年，《印第安人公民权法案》通过，美国原住民才获得完全的公民权。除此之外，居住在这里的每个人，无论在美国的法律身份如何，都“受美国司法管辖”。如果你不信，那就试试看，作为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人去违反我们的法律，看看美国的“司法管辖权”会多快找上你。身在美国却声称自己不受美国司法管辖，只会让你最终进美国的监狱。 * ✘ “在美国出生但不受美国管辖的这一类个人，美国公民的特权不自动延伸至在美国出生的人：(1)出生时，母亲在美国非法居留，父亲不是美国公民或合法永久居民” 这就是川普试图不通过宪法修正案，直接修改宪法的地方。从人类历史的长远角度来看，自动获得公民权基本上有两种方式：出生地公民权或血统公民权。出生地公民权(有学者称之为“出生地主义”(jus soli)，意思是“属地主义”)是我们在新大陆的做法：在哪里出生，就是哪里的公民；血统公民权(有时称为“血统权-jus sanguinis ”或 “血缘权-rule of the blood”)指公民身份取决于父母的出生地，主要流行于旧大陆。这张地图表明新旧大陆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这种分歧如此鲜明，以至于你会以为大西洋两边的人们从未交谈过。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殖民和迁移。旧大陆的白人开始在全球大肆强奸掳掠时，对殖民者来说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后代是其父母的原籍国的公民，无论出生时他们父母正在忙着征服哪个国家。与此同时，对于被白人殖民的旧大陆国家来说，重要的是将他们分散的族群称为其母国的“公民”，无论他们在自己母国挣脱白人压迫枷锁时身在何处。新大陆的做法不同，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殖民者、移民或奴隶的后代，或三者皆有。把新大陆公民身份和血统挂钩是说不通的，因为，如果追溯足够久远的话，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血缘成为这里的人。新大陆公民身份的关键就是，它不取决于你的父母来自哪里，而取决于你来自哪里。但川普和他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却执迷于血统。川普的行政令试图偷偷塞进基于血缘的权利，而这根本就是宪法中不存在的概念。在这个国家，你父母能传给你的只有金钱、不劳而获的特权和知识 —— 或者，视情况而定，无知。权利不是通过血缘关系传承的 —— 除了这项违宪的行政令。 * ✘ “(2) 如果出生时，其母亲在美国的居留是合法但临时的(比如、但不限于：免签证计划下访问美国，或持学生、工作或旅游签证访问美国)，且出生时，父亲不是美国公民或合法永久居民。” 这可以称为卡马拉·哈里斯条款。在这里，川普是说哈里斯本来没资格竞选总统，因为本条描述的具体情况就是哈里斯的出生情况：她出生在美国，父母都是合法居留者，但都是临时身份。实际上，川普本不应被允许竞选总统，因为当他试图颠覆他之前宣誓捍卫的政府时，他已违反了第十四修正案第3款[注]。但最高法院为了让一个白人如愿以偿，决定无视第十四条修正案。 [注]第十四修正案第3款也称“叛乱者禁令”，该条款规定，禁止曾宣誓支持美国宪法、然后参与叛乱者担任公职。针对前政治对手的心胸狭窄可能是川普支持这条的原因，但对于支持他的广大白人共和党人和资本家来说，这一条至关重要。那是因为连共和党人都懂，我们需要移民来美国工作，不仅是以剥削性的工资从事低技能工作，而且，如果美国仍想成为思想和创新的领导者，还需要从事高技能工作的移民。我们需要移民的劳动力，也需要他们的智力。但一旦这些人对美国财富做完了贡献，掌权的白人就希望能把他们抛弃掉。通过阻止持临时工作或学生签证的移民生育的子女成为美国公民，川普政府实质上将他们贬为永久的二等公民。即“你可以来这里让我们更富，但你不能成为我们”的白人至上主义版本。除非，他们最终选择将公民身份这一“礼物”送给移民。 * ✘ “第2条：政策。(a) 美国的政策是，美国政府的任何部门或机构都不得向以下人员签发承认美国公民身份的文件，或接受州、地方或其他政府或当局签发的声称承认其美国公民身份的文件：(1) 母亲在美国非法居留，且父亲在其出生时不是美国公民或合法永久居民，或 (2) 母亲在美国合法但暂时居留，且父亲在其出生时不是美国公民或合法永久居民。” 这是操作条款。它试图阻止人口统计局等州政府机构向这些移民父母的新生儿颁发出生证明，阻止社会保障署向他们颁发社会安全号码和社会安全卡。从根本上说，它试图让移民子女在法律上消失，让他们的身份和存在永远受当局的质疑。如果行政令生效，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有多少人受影响，因为该命令干扰了基本的记录保存。至关重要的是，该条款还规定，某些州的某些机构提供的文件不得被其他州的其他机构接受。这，朋友们，正是斯科特案的关键所在。川普正试图创造一类人，他们在某些州，比如加州，可能被承认为公民，享有公民的所有权利和特权，但一旦前往德州，就会失去这些权利。这样，德州可以将这些只有在跨越州界时才成为非公民的人驱逐出境，这与德雷德·斯科特从伊利诺回到密苏里州就立刻再次成为奴隶的方式并无二致。再说一次，我们以前确实这样做过，结果导致了战争。 * ✘ “(b) 本条(a)款仅适用于自本命令发布之日起 30 天后在美国境内出生的人。” 该行政令不具追溯力，只适用于在美国出生的新生儿。也许我们很想从中得到一些安慰，但是…不要。我们都知道，这项行政令只是川普大规模驱逐政策的前奏。被川普政府驱逐的人会辩称，他们不能与在美国出生的公民子女分开。政府会说，这些孩子不是“真正的”公民，尽管从技术上讲，这项命令不具有追溯力。30 天这部分并不重要，因为川普新近赦免的冲锋队将不经过正当程序，强行将人们驱逐出境。但法院会假装它重要。所谓30 天等待期的第二个问题是，包括最高法院在内的法院可能会假装这是真的，认定起诉以试图阻止该命令的人不具备资格，从而拒绝受理，直到有美国出生的原告受到该命令的直接“伤害”。这意味着，至少一个月后才会有直接受该命令伤害的原告出生，或至少 10 个月后才会有该法令之后受孕的原告出生。川普的法院可能会拒绝承认原告有资格就此案提起诉讼，直到这个非公民小婴儿会说“律师 ”这个词。即使法院最终判其违宪，但因为裁定姗姗来迟，这段时间足以让这项明显违宪的命令造成巨大伤害。 * ✘ “(c) 本命令的任何内容均不得解释为影响其他个人(包括合法永久居民的子女)获得美国公民身份证件的权利。” 如果说之前这项命令中“埃隆·马斯克除外”的含义还不明显，那现在应该很明显了。马斯克未来的孩子仍可获得公民身份——出于某种原因，川普想把这一点清楚地表达出来。 * ✘ “第 3条: 执行。(a) 国务卿、司法部长、国土安全部长和社会保障专员应采取一切适当措施，确保其部门和机构的法规和政策与本命令保持一致，确保其部门和机构的官员、雇员或代理人不以任何与本命令不一致的方式行事或不行事。” 如果川普任命真正的爱国者担任那些职位，他们很可能根本不会遵从违宪的命令。但他为这些职位挑选了毫无独立性、没有骨气的谄媚者，他们会对他言听计从。事后，他们会说自己“只是奉命行事”，就像之前的纳粹走狗一样。 * ✘ “(b) 所有行政部门和机构的负责人应在本命令发布之日起30天内，就本命令在其业务和活动中的执行情况发布公开指南。” 发布的“指南”可能会让整个畸形命令变得更糟。我得等着看机构负责人怎么说，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想象力，预测如何就执行违宪命令进行指导。行政令的法律部分到此为止。其余部分包括术语定义和一般规定，并非关键。从表面上看，这项命令违反了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与第十四修正案相对应的法规、及《行政程序法》(该法禁止“任意妄为”的法律和命令，如“持学生签证期间不得生育，否则…”)。我认为它还可能违反了《平等保护条款》，因为它更注重母亲的身份，而不是父亲的身份。如果出现蓝州授予的公民身份不被红州承认的情况，还可能违反《宪法》的“充分信任与尊重”条款。但我不知法院何时才能就这些问题本身展开讨论。因为政府和川普的法官很可能会首先辩称，没人有资格就这一违宪行为起诉政府。他们会说，没怀孕的移民无权起诉，没有身份的孕妇也无权起诉。他们会说，州无权起讼，因为他们没受该命令的“伤害”。他们会等到一个真正的婴儿出生，并被拒发证件，然后强迫那个婴儿提起诉讼。与此同时，法院可以允许这项明显违宪的命令生效，眼看着“白翼”媒体(white-wing media)[注]拼命将其正常化。在等待“合适”的原告出现期间，他们可以眼看着川普的打手们“执行”这项命令，将美国公民家庭及其子女送上火车，送往集中营。 [注]“White-wing media”是对 “right-wing media”（右翼媒体）的讽刺说法，指涉右翼媒体的种族偏见。即使法院最终“阻止”这项命令，川普也控制着军队；他控制着国务院和司法部；他控制着社会保障局。即使法院叫他停止，我也不太相信他会遵守法院这方面的命令。我所能做的就是告诉大家，这项命令是违宪的，是种族主义的，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违宪和种族主义。支持这项命令的人是错误的，是种族主义的。宣传这一命令并将其正常化的记者是错误的，是种族主义的。这项命令违反了美国的一项基本原则，人们应对此作出应有的反应。然而，不幸的是，这项命令也符合另一项原则，甚至可能是更根本的原则 —— 一个自美国实验(the American experiment)开始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原则：这个国家是白人的，而不是其他人的。那些相信并一直坚信这一点的人，正是希望这项法令成功的人。我一直在说，我们以前曾试图用川普的方式规定公民权。那导致了战争。如果让川普得逞，可能会再次导致战争。【作者介绍】本文作者埃利·迈斯特尔(Elie Mystal)为《The Nation》的法律事务编辑，主持有法律播客《藐视法庭》(Contempt of Court)。他是美国知名的法律评论员、作家和记者，经常就宪法、最高法院和种族平等等议题发表见解，因其直言不讳的风格和独特视角成为美国公共讨论中的重要声音。因在推动社会正义领域的突出表现，埃利·迈斯特尔被知名机构“类型媒体中心”（Type Media Center，前身为国家学院 Nation Institute）聘为“Alfred Knobler奖研究员”（Alfred Knobler Fellowship）。迈斯特尔毕业于哈佛大学和哈佛法学院，早年从事律师工作，后来转向媒体领域，以更直接地影响公众讨论。其著作《请允许我反驳：黑人宪法指南》(Allow Me to Retort: A Black Guy’s Guide to the Constitution)挑战传统的宪法解读，以幽默和犀利的辩才对美国司法体系进行了深入剖析，针对那些用宪法作为工具巩固现状、限制社会进步的观点，他阐述了宪法被滥用的方式，提出从更平等、公正的角度去理解和应用宪法的建议，激励读者思考如何推动社会变革。这本书在美国受到了广泛关注，尤其在法律、社会正义和政治领域引发了重要讨论。 “信息正义”上周刊发的《美国，活该》也出自埃利·迈斯特尔的手笔。来源：加美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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